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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丽尔诗

阿丽尔诗

 

【凪茨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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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五点半钟,七种茨从大楼里出来,跨进早已等候在楼底下的商务轿车。车内暖气开得很足,空气清新剂的味道缠上神经末梢,年初刚升职cospro正所长的年轻人伸手松开领带,疲倦地取下眼镜按捏眉心。

双休日前一天的工作不算多,用手机回复了一封邮件后,七种茨点开Instagram,不出意外在首页刷出巴日和五分钟前发布的照片。




「冰岛的温泉和小樽相比还是稍微差一些,不过凪砂君似乎相当在意这边的熔岩地貌,临时购置了一套勘探装备,下午就出发去登山♪」

(P1  蓝湖温泉浴场)

(P2 巴日和自拍,背后乱凪砂蹲在地上收拾勘探设备)




七种茨点开第二张图,两指放大背景里长发男人的侧影。似乎瘦了一点,但看上去依然精神,完完全全是继续痴迷着矿物挖掘的样子。衬衣肩线未捋平,马尾辫稍微有些凌乱,随性美丽的同时似乎有些不够端庄——但是,脱离了偶像生涯的现在,其实已经不用再顾虑这些了。

七种茨把手机反扣在大腿上,用手遮住双眼,闷闷地笑开了。笑完又点亮手机,先给巴日和点赞,然后将那张照片保存到相册里。

他从未特意去收集照片或是给相册分类,但任何时候点开手机相册,那个人的身影总是占据着多半面积,——正如他们仍是组合搭档时,占据着他的多半生活一样。









Eden解散的那天,用那位殿下的话说是个“好日和”。

他们在舞台上一次又一次安可,唱到声音干哑竟然也不觉得累,好像可以一直、一直唱下去,直到音符也无力跃动,尾音掉进长空里溶解消弭。

告别晚会在租借的宴会厅举行,几乎整栋es大楼的人全数到场。巴日和穿梭在人群中,纯血贵公子即使被香槟灌醉仍不见疯态,只一个劲地和每一个认识的人拥抱,念叨着“我爱你”“真的非常爱你”,最后抱住乱凪砂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乱凪砂放下手中的高脚杯,投来求助的目光,“茨.........”

“在的在的!阁下与殿下今天一定累坏了吧,拜托纯君先把二位送回居所,这边的收尾工作还请放心地交给鄙人来完成!~”

等到涟纯送完两位年上者到家,驱车回到宴会上已经接近凌晨。主宾尽欢,客人们业已纷纷离场,七种茨孤零零站在一片狼藉的大厅中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头顶悬挂着水晶灯盏撒下的碎光铺满脚底,落不进那双眼里。

听到响动他抬头,四目相对让清冷的气氛里浮出一丝莫名尴尬,涟纯抱紧搭在臂间的外套,半晌开口:“.....今晚喝够了吗?”

不出意料得到反问:“你呢,为了开车似乎一滴也没碰?”

“这样啊。那么,要不要去全天营业的居酒屋里坐坐?就在不远的地方。”

真是奇怪。巴财团酒窖珍藏的香槟不够醉人,反倒是深夜居酒屋的生啤一沾就倒。那些在欢声笑语与鲜花拥簇中、被“嘭”的一声打开的酒啊,也许曾在神明温暖的血管里流淌而过,却在被重新定义过离别意味之后,连泡沫也变得冰凉、苦涩起来。

“喂......还记得,创世纪,吗?”

“??什么?...当然记得,你这白痴......我们自己的歌,白天刚唱过...”

涟纯把被酒精熏蒸得泛红的脸贴在杯壁上,杯中液体将他的脸折射出几分扭曲,“我也记得的,第一次听demo...还有分词,那个时候......”

“禁じられた果実が欲しくって~~”

没等他说完,七种茨仰起脖颈,大声唱出了属于乱凪砂的第一句。坐在对面的人只愣了半秒钟,立刻接上了不属于自己的第二句:“誰も彼もが跪くんだね~”

谁会想到呢。“三巨头”之一,站在业界顶峰的Eden,最后一次全曲目表演,是由年下的二人在深夜居酒屋的包间里,伴着十分的醉意来进行。Faith Conquest,Awakening Myth,唱完四人的歌曲后又开始比拼各自组合的双人曲。往常Adam的音乐总比Eve的更加气势开阔,但今夜得益于酒精,竟然使两边听起来都像是野兽的嘶吼了。

唱累了二人倒在矮桌上一动不动,七种茨的眼镜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使人不禁疑心起眼前的模糊究竟是近视的现象,还是早已泪翳迷蒙。

泪水划过鼻梁,滴落在矮木桌面晕出一个深色的圆点。他无法控制地开始抽泣,熟悉的音节被裹进呜咽里,无法控制地从喉咙里滚落出来:“阁下......阁下......呜......”

涟纯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支起身体。“我说,茨你这家伙......该不会是,爱着阿凪前辈的吧?”

他使劲抽了抽鼻子,含混不清地反驳:“纯不是同样思念着你的阿日队长吗?”

“唔,说的没错。......不过实际上很明显吧。像你和我这样的,下等的人物,哪里配去爱那两位呢。”

像这样类似的话,以前也并不是没有说过。然而话音刚落,原本趴在桌上哭泣的醉鬼忽然间一跃而起,下一秒钟拳头就挥到了涟纯的脸上。被一拳打懵的人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在身体本能(和酒精)的驱使之下,右脚已经送出用力一蹬。

一位是军队出身、另一位是健身房常客。两个醉鬼,其中一方甚至不明缘由——只是最简单粗鲁的肢体搏斗,他们从桌上翻下来,扭打着滚到包间门口,作为偶像组合队友的最后一天就这样以尽情互殴做结。到最后二人脑袋里唯一剩下的是同一个念头——这样的场景,幸好没让那两位看到。

幸好他没看到,其实我是这样的人。





无论前夜经历了什么,第二天早上听到手机闹钟就惊醒这种事情,已经是人生定番。清晨六点钟,七种茨从宿醉中醒来,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着“送阁下与殿下去机场”的待办事项,从地板上弹起来又嘶嘶吸着气倒了回去。

他忍着浑身疼痛去推把头塞在桌子底下昏睡的人:“纯,醒醒,今天要去机场。”桌子下传来两声闷哼,看来昨天似乎下手稍微重了一点。七种茨别无他法,找居酒屋老板借用了私人洗浴间,尽可能整理好发型与皱成一团的衬衣后,便匆匆出门去发动轿车。

那些提前在头脑中预演好的、“体面的告别”,在此情此景之下不得不全数作废。一见面就要露出的标准笑容,因为牵扯到脸上的伤口,变成了一个呲牙咧嘴的难堪表情。乱凪砂拄着行李箱拉杆,微微睁大了眼睛,刚要开口却被巴日和在一旁的大呼小叫打断。

“真是恶日和,这是出了什么事?莫非有人专门挑在Eden解散这一天来寻仇报复吗?”

“不......即使是我,现在也懂得如何正常交际与减少树敌的。”七种茨有些疲惫地斟酌着言辞,“只是昨夜喝醉之后,不小心......跌进了路边的花坛而已。”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眼角的淤痕,却触碰到一个更加柔软、冰凉的物体。与外人印象相反,乱凪砂才是身体温度偏低的那一个,而军队出身的七种茨有着更加温暖稳定的体温。每逢冬日,阁下总是爱从身后环拥过来,把手放进他的口袋里(理所当然得看不到一丝羞涩),从互相触碰的指尖汲取一点暖意......停下。此时不宜作多想。

“很疼吗,茨?需不需要先去买些伤药?”

那只保养得没有一丝薄茧、漂亮而冰凉的手,正抚上他的面颊,指尖轻轻触碰到眼睑。这种接触从不会令人不适,他几乎是立刻下意识地放松了身体,才后知后觉地拿开覆在其上的,自己的手。

“阁下还请不用担心!这种程度的皮外伤,在下也不是头一次......比起这个,阁下的行李箱里有备好常用药品吗?虽然绝不希望您在环游世界的旅行途中遭遇生病或者受伤,但起码的预防措施还是应该......”

“...不。现在是,茨这边比较让人不放心啊。”

他想要反驳,偏偏在此时喉头滞涩,一言难发。忧愁的离别从来不是七种茨所愿见的。他敬爱的阁下,长久以来由他负责监护的、成长期的神明,正站在他面前,因为“要与茨分离”这件事而露出哀伤的神情。才刚刚学会何物为爱、就要布施天下的神啊,有可能将爱只倾注在一个个体身上吗?有可能从面前的人身上,得到足以填满灵魂缺口的、平等的爱意回馈吗?他不知道。他只是站在贵宾通道前,微笑着挥手说再见,然后看着飞机冲过跑道,斜入碧空之中。

手机贴着裤口袋震动起来,他看也不看就接起,涟纯嘶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昨晚的事情,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他静默了数秒,缓缓开口。“我努力够久,够累了。

那个结果,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一道跨不过去的坎。无论怎样都攀不到尽头的天梯,听不到回音的山谷。他终究无法与生来就站在高处的人全力搏杀或平等相爱,更无法指望神龛里的被金塑像能回应爱语,即使这塑像被信徒供奉着、崇拜着、倾注着爱慕与祈愿。

可是有什么办法,他就是爱上了那尊塑像。


如果不去细想,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注视这些埋进宿命里的冷酷事实。如果不待在一起,这些愚蠢而徒劳的情感,是不是会随着时间褪色,从日夜缠绕的梦里得到解脱。——所以那时,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注视着划过天空的飞机云、一直延伸到天边消失不见的?














“...停车。”倚在轿车后座的青年实业家忽然开口。“我要去超商一趟。就在这里,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回去。”Flashback ends。他需要新鲜冷空气来让头脑冷静。

超商货架上没剩下多少食材,一个人的分量也难以把握。他转了几圈,最后只拎着一袋速食面走出来。因为不需要做饭所以时间尚早,这样想着他慢慢走到临近的公园里,在湖边长椅上坐下来。

刚坐稳不到五分钟,聚在脚边的鸽子被新的脚步声惊起之后又回落。伏见弓弦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无视这边像是见到活死人一样的震惊表情,淡定地拆开手中饲料袋撒向鸽群。

“等等,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这家伙会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才对吧。”伏见弓弦连一个眼神都欠奉,“我每天晚上都来这里。”

七种茨瞪着眼前这个男人,两年前从fine退出似乎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仍然是那副优雅严厉的模样。他早年的教官从来都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用保持距离的敬慕来掩饰冲动,用尽一切心思去体贴爱护的同时维持自身的体面和一丝烛火般的微弱希冀。

不像茨,还未满三十,就已风尘满面,爱恨无依,一眼望见此生尽头。


“你看上去很寂寞。”教官一针见血地挑破沉默。

七种茨仰起头,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哈。你说对了。如果不是你坐在这里的话,想必现在已经有哪位悠闲的小姐在与我谈天,并约好晚餐要去的西餐厅了。”

伏见弓弦摇摇头。“觉得寂寞的话就回家吃饭。”他站起来拍打西装裤腿。“一直一个人待在这里的话,不会有任何好转。如果让少爷在新闻上看到「青年企业家兼前偶像因抑郁症投湖自杀」之类的标题,我也会受到困扰的。”

七种茨看着他的身影沿着湖岸慢慢走远。夕阳在远处的湖面上溅起一片嫣色,像极了某个人的眼睛。他盯着那片湖面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眼眶酸涩,才慢慢站起身,把公文包夹在腋下,朝家走去。

...也许不能被称做“家”,只是一个人住的,空间刚刚够用的寓所而已。毗邻CBD区,豪华公寓楼的顶层。简约得单调的装潢风格,所有物品都是单人用。每周请一次钟点工。他打开门,站在玄关处换下皮鞋,走进客厅里才想起回头去摸日光灯开关。掏出速食面发现面饼不小心被压碎成好几块,他捏着袋角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走进厨房里升锅煮水。

    




印象里大概是某一年的冬天,他们从大阪巡演归来,因为飞机晚点而不得不改签了红眼航班。到家时已经是半夜,冰箱早在出远门前就被仔细清空过,乱凪砂在橱柜里翻出一袋速食面,同样的寒碜,同样碎成几块。

“非常抱歉,阁下!让您考虑用这种东西充饥实在是鄙人的罪过,还请您稍等片刻,我马上去找附近的便利店......”

“没关系,茨今天也很累了吧。暂且就,先吃点这个吧。”

被身为贵族的挚友影响、以往对食物总是挑剔得有些任性的人,今天却意外的包容。直到把碎面饼放进沸水里时七种茨还有些忐忑,把面条端上桌后却被问:“茨不打算一起吃吗?”

“!什么...可这一袋是单人的分量,而且,和别人分食一碗速食面这种事情,还请阁下原谅......”

“没关系哦,如果是茨的话我不介意。”那双嫣色的眼瞳里漾起一丝可以称作“慈爱”的笑意,“你一定也饿了吧,来,好孩子,拿碗筷过来一起吃吧。”明明是他动手煮的面条,却像是在被施舍。并且十分配合地满怀感激。

那天的碎面条,吃起来是什么味道的呢?是否和今天的一样,嚼在嘴里,连喉头都漫开咸苦的腥气?

他终于忍不住放下筷子,两手抵住额头,靠在餐桌边痛哭出声。







此地并非“乐园”。没有纯洁不知情欲的男女,亦无蕴藏天地理数的果实。受庇佑而生发万类,遭嫉恨而草木凋零。在沙堆上建立,随流沙而坍圮。为神明所钟爱又被神明遗弃。


他早已寓居于此,他终将随之死去。








......可即便如此,仍然想要再靠近一点,去抓住曾经停留在身旁的神迹。

搁在一边的手机屏幕亮起,他用手背抹开泪水,一片迷蒙中看到乱凪砂发来一条消息:「雷克雅内斯半岛的晚霞,想让茨也看看」。附上一张风景图,低矮的火山口衔起一片暗金与锈红的霞,斑斓铺向辽阔远空。往上翻消息列表,各式各样的照片应接不暇,有时一天好几张,有时几个月才发来一张。

他盯着那张晚霞破涕为笑,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相机对着夜空也拍了一张。东京的夜晚被地面上绚丽的霓虹灯污染了半边天空,与更远的深蓝渐混在一起,竟然也有近似于晚霞的人工意趣。

这样想的话,神明也同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呢。即使在思念传达不到的地球另一侧,靠着电波维系的彼方,“凭借丰盛的慈爱,进入你的居所”,被眷顾,被宠爱,再心甘情愿地摔落回地面上。

他轻吻手机屏幕上对话框的名字。“晚安,阁下。”

微光熄灭,他转身沉入无边黑夜中。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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